裴永清普济消毒饮合升降散加减治无名肿毒

东垣普济消毒饮,主治天行大头瘟。

病位相同病机似,一方多治活应用。

无名肿毒颅骨生,裴老临床出奇功。

无名肿毒

作者/裴永清

商某某,男,7岁半,山东菏泽市人。年1月10日初诊。

其父代述病情如下:年11月12日无意中发现孩子右耳上方头部有一肿块,医院看病,该院当时给孩子做了脑CT检查,发现病孩右耳上方颞叶处的颅骨出现缺损1.3厘米,右耳上方肿物高出皮肤1.5厘米,呈漫肿形,表面不光滑,肿物大小在4厘米*4厘米左右,该院医生告之该肿块属“浸润性嗜酸性细胞肉芽肿”可能性较大,建议手术,并向病孩家长交代其疾病的性质和手术的有关事宜。病孩家长因恐于手术,并对孩子头上所长肿物的诊断存有疑虑,于是在第二天匆匆医院“”就诊,经检查,初医院相同—“浸润性嗜酸性细胞肉芽肿”,建议手术。病孩家长仍恐于手术,于是来余之门诊想用中药治疗。

余仔细查询,得知患儿素日嗜食鱼肉、膨化食品、甜食及各种饮料,患儿右耳上方肿物触之有痛感,局部皮肤温度略高,病孩颜面潮红,面容有些臃肿。

舌苔白腻,舌尖有红点。脉滑数。

无名肿毒。

饮食不节,湿热内盛,上泛于头,久而湿热瘀结成无名肿毒。

清其热,解其毒,祛其湿,散其瘀。

普济消毒饮合升降散加减。

黄芩9克川黄连6克大力子9克玄参15克生甘草6克

桔梗9克板蓝根15克升麻9克柴胡9克马勃6克(布包)连翘9克陈皮6克薄荷6克(后下)白僵蚕9克生川军6克片姜黄9克蝉衣9克鱼腥草30克山豆根30克双花30克公英20克生苡仁30克

七付,水煎服,日一剂,早(餐前一小时)、晚(临睡前)分温服之。嘱其以素食为主,忌鱼肉海鲜、辛辣、油腻、忌滋补、甜食、水果和各种饮料,勿剧烈运动,防止外伤。

患儿家长于年1月17日携其子来京复诊,因家长对患儿病情心急如焚,所以在服七剂药后就做了脑核磁复查,核磁片显示其颅骨缺损已由治疗前的1.3厘米缩小至0.3厘米。余查之,观其右耳上方肿物已明显消减,并知核磁片证实其患儿颅骨缺损已修复了很多,所以余对患儿的治疗信心有加,以上方去生苡仁,加芦根30克,继投七剂。

年1月27日,患儿再次复诊时,其家长带来第二次治疗后的复查脑核磁片,片中显示其右侧颞叶部的颅骨叶有一针孔大小缺损,接近全部修复,右耳上方肿物已不明显,患儿面色已不见潮红,其头面在治疗前的虚浮臃肿已完全消失,余看在眼里喜在心里。

当时正值河北省中医局选派来京随余学习的中医院脑科主任张某某、医院曹某某、医院石某某三位同志共同耳闻目睹了这个病例的治疗全过程。余观患儿耳上方肿物已不明显,局部疼痛已完全消失,效不更方,继投第三次复诊方治疗两周。

患儿服完药后于年2月13日来复诊,发现原来在右耳上方的肿物完全消失,但在右头额角处又出现一个新肿块,大小如拇指甲,高皮肤半厘米左右,按之痛,患儿的父亲十分担心。余查验其舍脉,仍显湿热之象,决定仍以原方法继续治疗一周。2月20日患儿来复诊时,新的肿块已完全消退,局部疼痛也消失,自此以后,按原方法继续治疗,不敢停药,恐病有复发,坚持服药,每日1剂。

直至4月18日患儿来诊时,见患儿语言流利、精神爽朗,家长及患儿都感觉一切正常。余考虑本病的特点有复发性、浸润性,故仍不敢停药,继投原方药治之。

直至5月5日再来门诊时,余查其舌苔腻已无,仍带药7付,改为隔日1付。

直至年8月15日,患儿做脑核磁复查,完全正常,遂停药治疗。

[医话]

该患儿所得右耳上方肿物,从现代医学角度认识,临床初步诊断为“浸润性嗜酸性细胞肉芽肿”(最终诊断必须要做肿物的病理切片方能确定)。仅从“浸润性嗜酸性细胞肉芽肿”而论,现代医学把它视为癌变的前期,并且认为只能手术切除,药物治疗无济于事。从其肿物将临近的颅骨侵蚀掉1.3厘米,可见将其称为“毒瘤”也不为过。余从中医角度而言,称其为“无名肿毒”,自认为是恰如其分的。

这样一个“无名肿毒”,服中药7剂后,其颅骨缺损修复及肿物消减过半,14剂药后颅骨近乎全部修复,21剂药后颅浸蚀的颅骨缺损已全部修复,其肿物也消退。但因本病的特点是具有复发性,所以在原发灶肿物被药物治疗消失后,又在附近额头右角处发出一个小的新病灶肿物,经按原法治疗也很快消失,这一过程充分说明了“浸润性嗜酸性细胞肉芽肿”的难治性、复发性、“毒性”,也同时体现了中医药的“神奇”,“肉芽肿”是可以用中药治愈的。

关于“浸润性嗜酸性细胞肉芽肿”一病,中医历史上无记载,我们现代的中医临床医生应该本着中医的理念来认识和治疗。在治疗过程中不要受西医的“只能手术切除,药物治疗无济于事”的事缚,本着“观其脉证,知犯何逆,随证治之”——这一医圣仲景创立的治疗一切疾病的总原则来指导临床治疗全过程。

我曾经在治疗本病例之前,用中药治愈过一例被误认为胃癌的袁姓中年病人(见胃脘痛案),经过胃大部分手术切除后,病理报告为“浸润性嗜酸性细胞肉芽肿”,术后半年左右又在手太残存的三分之一胃中发现新的肉芽肿。余本着中医传统的辨证论治方法,据其舌淡嫩,脉弦无力,面色无华,语声轻微,体弱乏力,食少便溏等诊断为脾胃虚寒,投以人参健脾丸(改为汤剂),并加入良附丸(改为汤剂)加减治之8个多月,经过二次胃镜检查,确认其胃黏膜完全正常,病人康复。

本例患儿头部的肿物与袁姓中年男病人胃中的肿物,在现代医学理念中都同属于“浸润性嗜酸性细胞肉芽肿”,并认为只能采用手术切除的方法治疗,药物无济于事。

但从中医角度看,本例患者长在头部的肿物属于湿热蕴久,上泛于头,瘀而成毒;而袁姓中年男士之胃中肿物却属虚寒之患。二者治疗大不相同。可见,在中医看来,西医的某种病得在不同人身上,其治疗未必雷同,这就是中医的特点。

现代医学近十余年已提出“个体化治疗”的观念,这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中医的“辨证论治”的特点。

在余所经治的上述两例病人而论,是否西医的“浸润性嗜酸性细胞肉芽肿”就仅此湿热蕴毒和虚寒两型呢,余不敢断言,但到目前为止,余从中医的理论认为,至少存在上述两型。

余在很多讲学中,主张现代的中医要坚守三点:一,古为今用:即精研中医经典著作,又博采古今中外他人之长,灵活地运用于医疗实践中,勤于临床,勤于思考,特别是对于叶天士的《外感湿热论》及其学生所记述的《临证指南医案》、王孟英的《湿热经纬》、吴鞠通《温病条辨》、薛生白的《湿热病篇》、李东垣的《脾胃论》,以及清代吴谦等人所编《医宗金鉴》,均值得今之中医好好学习的;二,洋为中用:即作为现代的中医,要理性地对待现代医学,积极地广泛地吸取西医各种检查手段来帮助我们认识疾病,早发现,早治疗,这里包括核磁检查、CT检查、B超检查、全血生化、心电图、各种造影术等,全为中医所用;有时这些检查还能帮助我们判断其疾病是否完全治愈,诸如肿瘤、子宫肌瘤、结节性肝硬化等病的治疗,在临床症状消失后,病人已无所苦,但必须要借助于上述西医的有关检查,证实后方能认为是完全治愈,否则单凭舌脉来判断病已完全治愈是没有说服力的,也是不科学的。三,活学活用:活学是为了活用,活用是最关键的。这一点,做到了比较难,要经过一段临床实践方能有所体会。“活用”大体可概括为,对前人方子的随证加减,两个或两个以上方剂的合方之用(根据具体病情,两个方剂各自用量进行相应调整、配伍)。比如对一个气血两虚之人,选用四君子和四物汤合方治之,临床实践中就可以根据病人气与血的虚亏之轻重不同,而分别组成四君四物各半汤(气血虚亏相似)、四君二四物一汤(气虚重于血虚)、四君一四物二汤(血虚重于气虚)……这样的合方之变化,就将我们临床常用的八珍汤使用“活”了。以此类推,所有方剂都可以使用“活”了。

中医自古以来有句名言----“师其法而不泥其方”。治病之方有数,而治病之法无度,要在将有数之方药灵活变通应用起来,应治千变万化之各种疾病。

又,在中医临床中,凡病位相同而病机又相似的各种病证,大抵可以采用同一治法和方药,随症加减治之而获效,即一方可治多病,又可谓是异病同治,这也是一个方子的活用。

附:该“无名肿毒”患儿在症状消失后,余没有立刻停药,而是坚持治疗了将近3个月,其原因就因为“浸润性嗜酸性细胞肉芽肿”这种病,迥非一般的普通病,它具有癌变的可能,更有复发的可能。余在巩固治疗过程中,始终观察患儿的舌象,其腻苔逐渐消退,直到查其舌腻苔已消失,证明其体内湿邪已完全消除,余才敢停药。又,在这期间,患儿双手掌上共有7个“寻常疣”,余在方药中加入穿山甲,皂刺二药治疗两周后,其疣全部消退无痕。

又,患儿病愈后,其父到医院做核磁后,发现该病竟能用中药治愈,该院医生惊讶的说“这简直是天方夜谭!”余认为这是对中医最好的肯定。

文章来源《裴永清医案医话》,学苑出版社,版权属于相关权利人。如有使用不当,敬请联系我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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